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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经济“悄悄”陷入衰退?特朗普和美联储能力挽狂澜吗? 2020-03-11 15:55

来源:金融界网站

面对近期的美股暴跌、债券收益率创历史新低、黄金近十年来首次成为表现最佳资产等沧桑巨变,观察家和财经媒体都在不断做着不同角度的解读,但是主流经济学界似乎都在回避一种叙事——美国史上最长的经济扩张周期很可能已经死于新冠病毒之手。

最新一期《彭博商业周刊》刊文称,这样的说法看上去确实有点疯狂,毕竟就业面还非常理想。劳工统计局刚刚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月失业率降到了3.5%,近五十年的新低。

问题在于,所谓衰退,其根本定义原本也不是局面会糟糕到不可收拾,而只是局面会不及之前的高点而已。(反过来,所谓扩张则是在经济走到谷底之后开始的,最初只是恢复而已。)

多年后,经济历史学家们回望今天,他们很可能会指出,2月就是开始于2009年6月的扩张周期的顶部。这就意味着,本轮扩张周期历时128个月,为国家经济研究局有数据记录的1854年以来最长的。

这也绝不是美国经济历史上第一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陷入衰退。比如,2008年的夏季,联储的政策制定者们还依然相信经济将在当年和下一年实现得体的增长,然而事实是,衰退在前一年的12月就已经开始了——负责判定衰退和扩张具体时间节点的,是国家经济研究局。

2月就业报告是根据12日所在那周的家庭和企业调查所得数据汇编的,而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2月12日时,美国还几乎没有一个新冠病毒病例,可是到了3月5日,根据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的数据,这个数字已经变成99例,其中还有10例死亡。

金融巨头道富旗下研究部门State Street Associates和麻省理工学院联合进行的一次最新研究发现,其实哪怕在新冠疫情来袭之前,美国经济面对衰退可能性,处境就已经很脆弱了。比如,1月间,虽然股市前一年上涨了大约22%,但是未来六个月内发生衰退的可能性已经达到了大约70%。

股市1月以来的急剧下挫无疑会使得美国家庭感到自己的财务状况恶化,也使得企业界变得更加悲观,而这显然都不利于经济增长。State Street Associates资深执行董事金劳(Will Kinlaw)估计,在股市跌到本周这种地步的情况下,衰退发生的可能性已经进一步提高到了大约75%。他还表示,如果股市吐出去年的全部涨幅,则衰退的可能性便将达到80%。

除了股市之外,道富的预测模型还计入了工业产出、国债收益率曲线和就业等各方面的数据,整个模型是基于所谓马氏距离理论建立的。

当疫情来袭时,美国经济原本也比看上去来得脆弱。1月间的非农支薪人数较之去年同期增长了1.4%,还算马马虎虎,可问题是,工业产出却同比下滑了0.8%,收益率曲线更是无限接近反转,散发出浓烈的不祥气息。(所谓收益率曲线反转,就是较长期债券的收益率低于较短期者,这是一个高度可信的衰退信号。)

事实上,模型当中的各种指标,1月间真正称得上表现强势的就只有股市,而现在,由于疫情的缘故,这个最后的堡垒也陷落了。

虽然目前主流经济学家当中还很少有人说经济可能已经开始衰退,但是的确有少部分人在预言衰退很可能近在咫尺了。比如,穆迪分析首席经济学家詹迪(Mark Zandi)就认为,今年年内发生衰退的可能性至少有50%。

相反,在金融市场这一侧,关于衰退的声浪已经很高了。“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牛市之后,衰退的开始就是这个样子。”Diamond Hill Capital Management投资组合经理人麦克莱恩直言,“一切总是发端于市场的恐慌。”

那么,如果局面真的如麦克莱恩所表述的那样,衰退业已开始,美国联储和白宫是否能够及时出台有力的政策,迅速扭转局面呢?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格林内尔学院教授、政策研究系主任弗格森(Bill Ferguson)在对话网络以专文进行了剖析,指出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美国是否已经进入衰退,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个国家根本没有准备好面对深度衰退。

要扭转经济的不利局面,政策制定者们本质上就是依靠两种方法,即货币刺激和财政刺激,前者主要是降低借贷成本,而后者则是诉诸政府增加支出和减税。

遗憾的是,这两个选项在当前的美国都不具备多大的可行性。

众所周知,衰退可能来袭最明显的指标就是出现在股市上,2月19日,市场达到峰值后,局面急转直下,目前跌幅已经超过10%,进入了所谓盘整的区间。

联储希望安抚市场的情绪,在3月3日紧急降息50个基点,将目标利率降至1%到1.25%的区间,让市场大吃一惊。他们的如意算盘是,降低企业和消费者借贷的成本,刺激投资和支出,这也正说明联储已经开始认真看待衰退的威胁了。

遗憾的是,股市的下滑并没有停止,而现在利率距离零点已经很近,留给联储继续降息的空间极为有限。当然,美国联储也可能会效法欧洲和日本央行的做法,将利率降成负数,但是这样的事情在美国是史无前例的,而且在实质上说来等于让举债变得比还债更有吸引力,给市场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由此将造成一系列计划外的不稳定后果。

更为重要的是,降息其实根本不可能解决疫情造成的主要经济麻烦,比如全球供应链的破坏。事实上,只有在衰退主要是由于消费需求或者商业支出下滑导致的情况下,降息才是真正的对症良药。可是现在,因为海外的工厂关闭,美国企业无法获得零部件来继续生产,降息显然不可能帮助他们解决这样的困难。

另外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是在财政政策面。

比如,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2009年,美国国会通过了7870亿美元的一揽子刺激计划,具体而言,包括了研发、基础设施、能源和住宅等多方向的支出,以及减税等。

政府确实有大量渠道可以向经济系统注入刺激,造成实际需求,比如更多花钱在改善国家基础设施上,以及支持医药研发、供应和医疗服务等。事实上,就在这两天,美国国会刚刚通过了一个紧急决议,投入了83亿美元来帮助对抗疫情扩散。

然而,这些资金也就只够完成其特定的使命,显然不足以应对严重的衰退。如果想要起到挽狂澜于既倒的效果,必须通过大得多的刺激政策包裹,至少也要和2009年的那次规模大致相当。

遗憾的是,这样大力刺激就意味着联邦政府必须大规模举债。在预算赤字已经达到1万亿美元的当下,这样的支出在政治上首先就难以得到支持。

结论就是,如果美国和世界其他国家最终也不得不启动了封闭学校、办公室和工厂的选项,而且这种隔离还需要持续很长时间,那么,经济活动限于停滞就很可能使得衰退变得极为严重,而华盛顿受困于自身的窘境,已经很难有效解决这巨大的麻烦了。